一首经典“咏流传”

李智豪 金融学院2017级

近年来，各类节目对传统文化的再发掘从未止步，从汉字听写大会，到中国诗词大会，再到如今人尽皆知的荧屏新宠——经典咏流传。区别于直接背诵唐诗宋词，经典咏流传采用歌曲演唱的新颖形式，让每一个人更加直观地体会到古人写作的音律之美。就是在这里，我第一次听到了赵照的《声律启蒙》。

“云对雨/雪对风/晚照对晴空/三尺剑/六钧弓/岭北对江东”，悠悠的古琴声里，赵照的声音不急不缓，透着一股对生活的淡然，将人一下拉入一个黑白浓淡的水墨之乡，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中国人千百年来对文字的研究，对音律的和谐通感。在现代生活的纷扰之中，人们总是在寻找焦虑的出口，赵照用歌声将人们打回到古时私塾的幼童体内，跟着先生抑扬顿挫地念着。朗诵这些句子，熟悉音韵格律，领会平仄对仗，逐渐去写对联和诗词。《声律启蒙》原书即是训练儿童应对掌握声韵格律的启蒙读物，由康熙年间的进士车万育所著。全书共计8270余字，内容包罗天文、地理、花木、鸟兽、人物、器物等虚实应对，还融进了大量的神话传说、历史故事及典故俗语。如今听来，纵不全然明白，却多一份对自然的温柔：看风乐风，见花喜花；多一份对文化的敬畏：“颜巷陋”里住着儒家圣贤颜回，“阮途穷”则哭着放浪形骸的道家风骨。每每听到，总是慨叹短短数字里面藏着的是多少智慧，多少选择了。它简简单单的词句，念起琅琅而闭眼入画，其原因或许正如赵照自己所说：“我在脑海中想象并模仿着古人的语气在写这首歌。”

提起作者赵照，大多数人甚至反应不过来他是谁，当年的《中国好歌曲》上，他的一曲《当你老了》红遍大街小巷，可是此时本能飞黄腾达的赵照，却选择消失，原因也很简单，“选秀节目凸显了民谣歌曲中的通感元素，个人化的歌曲会更容易被淘汰。”最终，歌比人火，而他依旧不温不火，简单二字，永远足以概括他的生活。或许正是这样的生活底色反哺给了《声律启蒙》：“我对你/嘴对心/九夏对三东”。赵照用古琴演奏老者，在琵琶声中藏着女子，以笛箫相和凸显青年，而间或响起的木鱼则是天真的孩童。种种声音，种种乐器置于一曲，不仅是由古到今的触摸，我想更是赵照想用自己的声音对每种人群发声，传达一种理解与宽和。

语言在人类文明的伟大之处在于它的传承性和稳定性，每一次横钩撇捺都被赋予相对稳定的含义。故而，纵使我们地域有别、口音相异，我们仍能顺畅地阅读与交流，甚至跨越时间的藩篱与先人进行思想上的对话，“七颗星/一袍风/佛陀对苍生”，千百年间，有些感动永远不变，它们就藏在音律里，藏在对儿童最质朴的启蒙之中。